君幸酒兮

【王乔圣诞/摩羯座】甜品店

#感觉自己疯狂跑题_(:з」∠)_
#一个没有写出来的私设，甜品店名字是“魔术师的尖顶帽”【啥
#以及惯例的，人物属于虫爹ooc属于我

“圣诞快乐！”

王杰希进门的时候乔一帆刚从后厨出来，还戴着塑料手套和口罩，在风铃的叮叮当当声和欢快的“jingle bell”中露出一双眼睛朝他笑。

“圣诞快乐。”他说。

还没到营业的时候，店里就他一个客人。王杰希摘掉厚重的围巾，平光眼镜一进入室内就蒙上了一层雾气，他没带眼镜布，只能摘下来等水汽慢慢消失。甜品店一早就换上了圣诞装饰，白色的雪花贴纸，红色的圣诞袜和天花板上垂下的各色礼品，门口的铜风铃也被系上了红色的丝带，衬着原木的木牌。墙角摆了挺大一棵圣诞树，顶上插的却不是普通的星星，而是一头精致的金色驯鹿，昂首挺胸的模样，倒是新颖得紧。

他挑了靠窗的老位置坐下，是刚好能看见柜台的角度。乔一帆在柜台里窸窸窣窣地捣鼓东西，柜台上一堆晶莹的瓶瓶罐罐挡住了他的脸，只能看到他后脑勺上一撮没压平的头发直愣愣地翘着，随着主人的动作在各色玻璃瓶里跳来跳去。

王杰希十指交叉撑着下巴，也不嫌无聊，专注地盯着自家小孩儿的那一撮头发看。

——想戳戳。成熟稳重的微草前队长如是想。

不一会儿乔一帆就端着木托盘走了出来，热腾腾的燕麦牛奶装在剔透的玻璃杯里，冒着点袅袅的白汽。厚实的白瓷盘下垫着红白相间的方巾，衬得盘子里的华夫饼边缘焦黄奶油雪白，连旁边装饰用的薄荷叶也显得青翠可爱。

乔一帆放下托盘就顺势坐到王杰希对面，将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目光亮晶晶的。

“今天的第一份哦，敬请品尝。”

王杰希没开动，抬起眼睛打量着乔一帆。他今天穿了件驼色的开领毛衣，露出衬衣白色的翻领，袖子被松松垮垮地推到手肘上。约莫是房间里热的缘故，衬衣最上面的扣子解了两个，隐约能看见青年线条流畅的锁骨。脸上被暖气烘得红彤彤的，唯独鼻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了点儿面粉，令王杰希想起京剧里的脸谱。

他那边不紧不慢地打量着，直到乔一帆受不了又把餐盘往他面前推了推，他才忽然探身在乔一帆鼻头一抹，给他看。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说，带点儿疏散的笑意。

乔一帆的脸腾地又热了几度，别过头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两声，语气难得带了点张牙舞爪：“……吃饭！”

王杰希却不领情：“我记得你今天要推送新品的。”

“……还没做呢。”乔一帆目光游离。

王杰希没接话，叉了一块松饼没吃，直接塞进了乔一帆嘴里。

“唔唔唔？？？”乔一帆瞪大眼睛表示抗议。

“起晚了吧。”王杰希把牛奶推给他，“肯定没吃早饭。”

“昨晚研究菜单……”乔一帆嘴里塞着东西说话噜噜苏苏的。

“还熬夜。”王杰希又给他记了一笔。

乔一帆默默将剩下的话和着食物一起咽下了肚。

算了算了，再说下去他今天估计得以死谢罪。

王杰希把早餐一分为二，又拿了个杯子给他倒了半杯牛奶，乔一帆惦记着尚未面世的新品，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早餐说了句“我吃好啦。”就一头钻进了厨房。

王杰希看着自家恋人的背影有点无奈地笑了笑。

等王杰希端着杯盘进去的时候，乔一帆正在料理台前打奶油，王杰希的声音在搅拌机的嗡嗡声里有点失真。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好，再见。”

乔一帆没回头：“联盟？”

“是。”王杰希把盘子放进水槽，走过来站到乔一帆身后。他比乔一帆高一些，垂下目光能看见他头顶柔软的发旋。“还有一个多月就冬休了，事儿有点多。”

“我退役的时候主席还问过我要不要留在联盟呢。”乔一帆乐了。

“英杰估计也快退了。”王杰希有些感叹。

“英杰？”乔一帆愣了一愣，内心的小人掐指一算，“也是。也不知道他退役了想干什么——前辈，帮我拿一下糖。”

“留联盟吧，听他的意思。”王杰希转身去拿调料罐，乔一帆在他身后头也不回地补充了一句仔细别拿错了。他挑挑眉，拿着东西走回去问了声加多少，这才慢悠悠地把下半句话接完，“……真快。”

他站在乔一帆身后，右手几乎是半环着他伸在他面前，修长好看的手执着白色的塑料小勺一抖，白色的细碎晶体纷纷洒下，那两个字就带着温热的温度喷在乔一帆耳边，惹得他缩了缩脖子。

“前辈在感叹什么？”乔一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抿起一点笑，换了个长柄勺子挑了点奶油出来看奶油的发泡情况。

“在感叹还好没错过你。”王杰希一记直球。

唔，耳朵红了。

这时候理所当然应当有一个吻。乔一帆也从来不是不解风情的人。他红着耳朵放下手上的东西，红着耳朵转身，红着耳朵踮起脚在王杰希唇边轻轻一啄。

然后理所当然地看到了王杰希手里拿的调料罐。

“……前辈。”

“……？”

“你又拿错了。”

一碗奶油就这么报废了，王杰希被理所当然地赶了出去。乔一帆在厨房里洗洗涮涮下定决心不能让王杰希再碰厨房里的任何东西一下。

说起来，对外一直艹着好爸爸人设的王杰希是个厨房杀手的事实如果传出去，人设大概会崩吧？

不过现在谁还在意人设这种东西，退役那么久，他们都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

被一勺精盐毁掉的好心情又偷偷摸摸地探出脑袋，乔一帆重新做了一碗奶油，正巧王杰希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手上拎着支在门口的小黑板。

“一帆，这个月该哪个星座了？”

“摩羯座！”乔一帆愉快地打了个响指。

王杰希目光扫视了一圈，没在厨房找到能坐下来好好写字的地方，靠在料理台上把小黑板支在腿上，黑板上那只红彤彤的小螃蟹欢快地朝他挥着爪子。王杰希盯着那只小螃蟹半天，掏出手机咔嚓给它照了张照片，拿起板擦毫不留情地把它连同旁边胖嘟嘟的“巨蟹座”几个字擦掉：“关键词呢？”

“前辈你后面的便利贴上。”他说。

乔一帆做每月特定有个毛病，从来不肯明明白白的写上甜品姓甚名谁。给个主题给几个关键词完事，至于到底长什么样什么口味，都得等点了才知道。

乔一帆说这是营造神秘感，而王杰希坚定认为是兴欣猥琐三人组给人带坏了。

王杰希回头看了一眼，把白瓷砖上的绿色便利贴撕下来。

“沉稳，可靠，责任心强……”他低头念，“就这样写吗？”

“恩。”乔一帆思索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再加一个吧。”

“还加什么。”王杰希低头写字，粉笔字从他手下好看地流出来。

“闷骚？”

“？！”王杰希手劲一错，粉笔咔的一声断了。

“星座书上是这么写的啊。”乔一帆闻声回过身，一脸无辜。

“……”王杰希无奈地捡起粉笔，很是从善如流地加上了闷骚两个字，“当初怎么会想到要做星座系列啊。”

“比较火嘛。”乔一帆敲了个鸡蛋，干脆利落的一声，王杰希几乎可以想象，那双在键盘上敲出一个个准确而完美的鬼阵的手，指节纤长瘦不露骨，如何同样恰到好处地敲开蛋壳，再轻轻一倒一接，一个浑圆的蛋黄就滑进了不锈钢盆里懒洋洋地摊开。

“而且叶神他们不是总说前辈擅长占卜吗。”乔一帆又补充了一句。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王杰希看着自家恋人忙碌的背影，忽然开始无比怀念当初在训练营那个单纯可爱得像是一捏能捏出水的小孩儿。

现在看面上倒也是乖乖巧巧能掐出水的模样，只不过这掐出的是糖水还是被某些人灌的一肚子坏水就难说了。他有些发愁地想。

厨房外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和人声，乔一帆望过去，朝王杰希歪歪头：“店员来了。”

“一帆哥！圣诞快乐！”几个年轻人咋咋呼呼地挤进来，一眼瞅见了抱着板子的王杰希立马站住了，互相戳戳腰挤眉弄眼，“前辈也在啊。”

“来看看。”王杰希朝他们点点头，拎起写好的小黑板站起来朝乔一帆道：“我出去了？”

“点单的小李没来，”乔一帆把操作台让给店员，“前辈帮帮忙？”

“有工资吗？”王杰希挑眉。

“带五险一金？”乔一帆眨眨眼睛笑。

王杰希才不跟他纠缠这些，上前一步微微俯身，左手扣住他的后脑勺。

小年轻们很有眼力见地纷纷背过身，把各种厨具碰撞出叮铃哐啷的声响。

王杰希点到为止，拉开点距离满意地揉揉乔一帆的脑袋，语气压了点笑意：“上班去了。”

“……唔。”乔一帆脸腾地红了个透，眼神四处乱飘，“好的。”

今年的圣诞节在周末，时间还早店里已来了稀稀落落几桌客人。王杰希不是第一次顶班上阵，点单下单结账收款一气呵成，端得一身好气度。下午的时候人渐渐多了起来，几个店员在甜品店的一角搭起了个小舞台，华灯初上的时候，临时架起的灯光依次亮起。王杰希悄无声息从前台走开，找了个角落坐下，看着自己家的小店主走上舞台。

他站在台上，认认真真地鞠躬，认认真真地直起身，开口语气是王杰希熟悉的温柔得体仿佛某一场赛后发布会的现场。他双手握着话筒，挺拔得像是一株杨树苗，嘴角依然是当初那种温柔而略带羞涩的笑，眼睛弯起的弧度温柔如同盈起细碎的光。

他那么好，那么好。

王杰希双手合握放在膝盖上，靠着椅背，一个很闲适的姿势，看他。

看他扭着身体回头看投影仪投出的抽奖名单，接过礼品弯下腰递给客人；看他砰地一声放起花炮，被小小地吓了一跳，目光带了一瞬间的茫然，轻轻吸了口气又忍不住弯起嘴角；看他被客人们起哄着要唱歌，站在舞台上咬着点下唇笑，目光忽然转过来，接住王杰希的目光。

灯光在他眼睫下打出小小的阴影，喧嚣的背景声中两人安静对视，带着温软的情意和心照不宣，像是空气中无声纠缠的红线。

“好呀。”他说。

王杰希换了个坐姿，带头鼓起了掌。

乔一帆的声音干净又透彻，唱起一首王杰希没听过的曲子，旋律轻柔。下面有人跟着一起轻声和，小小一间店里空气如同泛起涟漪，一摇一晃。

散场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等王杰希帮着将店里的桌椅摆设一一归位后，店里只剩下他和乔一帆两个人。

“这么晚才让前辈吃到今天的特定，真是不好意思啊。”乔一帆从后厨端出来一份蛋糕。

“所以下次早睡早起，别睡懒觉。”王杰希还抓着早上的事情不放。

“知道啦。”乔一帆揉揉鼻子，把蛋糕推给他，“尝尝？”

王杰希面前是一方长方形的白瓷盘，方方正正的一块提拉米苏蛋糕摆在中间，周边浸过淡朗姆酒的手指饼干带着淡淡的焦糖色，白色的糖霜和深棕色的咖啡粉在蛋糕上拼出摩羯座的符号，黑巧克力酱在盘底铺出潇洒的纹路，唯一一抹亮眼的红是盘子边缘的一圈巧克力酱上半颗剖开了的新鲜草莓，还带着毛茸茸绿生生的短梗。

外表上看真是一块冷淡至极的甜点。

王杰希看看对面眉眼弯弯一脸期待的乔一帆，拿起小勺子叉了一口。

朗姆酒的醇厚，咖啡的苦香，饼干的酥脆，慕斯的滑腻，还有……

王杰希挑了挑眉：“草莓？”

那一股酸酸甜甜的草莓味适时地在唇舌间弥漫开来，蛋糕的截面上软黄的慕斯中间夹着两层草莓慕斯，中间甚至还能看到新鲜的草莓碎粒，和着咖啡粉的微苦，有种奇妙的协调。

还真是……闷骚啊。

“好吃吗？”乔一帆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十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好吃。”王杰希从不吝于赞赏恋人的手艺，再说也的确值得令人夸奖。

他再次举起勺子，不过这次没有顺着刚才的边缘继续挖，而是直接戳在了蛋糕的中心。

“哎等等——”

不锈钢的小勺碰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发出叮地一声，王杰希瞟了一眼立马浑身绷紧的乔一帆，眼底难得带了些促狭的笑意，勺子轻轻一拨。

造型完美的蛋糕半边轰然倒塌，咖啡粉和糖霜如同扬尘，草莓被压在横七竖八的手指饼干和慕斯下呼叫救援，乔一帆眉头一颤，内心加上了世界末日的音效。

警报，世界究极秘密被发现。

王杰希将秘密捡起来，抽了张纸擦了擦手，食指一搓将它滑到乔一帆眼前。

那是一枚戒指，抛光素面，侧面点缀着磨砂条纹，莫比乌斯环首尾相接，造型简洁线条流畅，朴素而雅致。

是他的风格。

“你以为我没看见。”王杰希看着他，“可是不巧我眼力不错，在你借口让我去拿糖偷偷收起来之前。”

乔一帆捂脸下意识反驳：“所以干嘛要拆穿啊。”

“送戒指这种事应该是我来。”王杰希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理所当然地问，“另外一枚呢？”

乔一帆还没有从事故中反应过来，懵懵懂懂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天鹅绒小盒子，和王杰希白天在操作台上看见的那一个无二。

王杰希接过，打开，顺势就单膝跪了下来，托住乔一帆的手。

窗外的千家灯火溢进落地窗，乔一帆低头，正好对上王杰希的眼睛。

他看王杰希大抵是带些粉丝滤镜的，就连王杰希从出道开始就经常被人戏谑的大小眼在乔一帆眼里也好看得特别。他的虹膜颜色很浅，白日里看是温和的棕木色，在暖黄的灯光下像是流动的琥珀，乔一帆觉得自己就被困在这块琥珀中，被他的目光温柔携裹着沉沦。

他的手势也是温柔的， 大小合适的戒指轻轻推到他指根，另外一枚被王杰希放进自己手心。

“一帆，帮我戴上。”

两枚戒指依偎在一起，王杰希反手握住乔一帆的手指，一个十指交叉的姿势，低下头轻轻一碰。

温热的呼吸拂过指节，乔一帆忍不住缩了一下手，被王杰希用力握住。

“这是承诺。”他一字一顿地说。

店里的音响还没有关，轻快的音乐从早上一直播到晚上，空气中仿佛忽然融了一块加多了糖的奶油，甜腻又粘稠。

乔一帆最见不得王杰希的深情模样，脑子一空在兴欣耳濡目染的垃圾话顺溜得堪比在赛场上骑着灭绝星辰俯冲而下的王不留行。

“所以这就是前辈你浪费粮食的理由？”

“……”王杰希看了他半晌，乔一帆睁着双滴溜圆的眼睛一脸无辜，最后王杰希叹了口气，直起身碰了碰他的额头。

两个人都笑了。

最后那块惨不忍睹的蛋糕还是被王杰希吃掉了，沉稳的咖啡，温厚的奶油，浪漫的朗姆酒，还有……闷骚的草莓。

“摩羯座和巨蟹座契合度很高哦。”乔一帆在他对面刷刷翻着星座书，笑得不怀好意。那本书被他翻了一年，书页都有些翻卷起毛了，如果从乔一帆的视角看过去里面还有密密麻麻的不少笔记，不知道的人大概会以为他退役后改行干了占卜而不是开甜品店。

王杰希闻言瞥了他一眼，从蛋糕上挖了一勺送过去，乔一帆看也不看地张嘴一口吃掉。

——然后脸立刻皱成了抹布。

王杰希看着吃到一嘴咖啡粉的乔一帆慢条斯理地收回勺子，神色不动：“我只要跟你配就行了。”

乔一帆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想撇撇嘴，又像是忍不住想笑，皱起的脸还没完全舒展开。王杰希有些忍俊不禁，想着好歹给自家小孩留点面子，咳了一声将目光转向窗外。

“……下雪了。”

“诶？”乔一帆正抱着柠檬水解苦，闻言噌地坐起来，“真的哎！”

雪不大，却密，星星点点飘转而下，不一会儿窗外的街道屋顶都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白。

让人想到青山不老为雪白头之类的句子。

“王杰希。”乔一帆忽然开口。

他很少这样直接地喊王杰希的名字。王杰希把目光收回来看向对面，乔一帆朝他眨眨眼睛，眉眼弯弯。

“圣诞快乐。”

王杰希神色瞬间柔软，他抱着手臂，也轻声地回应他。

“恩，圣诞快乐。”

“一帆。”

—END—